在老《九纵之家》里我讲了一些公园里的故事,其中说到一个叫“郭一腿”的歪人,他的筋拔得那个好啊,嘴都能够到脚尖。但不幸是后来他瘫了,被家人送到了福利院度余生去了。今天可讲一个有关瘫故事。 五个月前收了个徒弟,是个多年的老朋友了,据他说在公园观察了很久最终发现踢毽子是最好的锻炼方式。经过五个月的训练如今他人已经很歪了。一次老李路过看了一会儿说我已经不是教练了而是陪练了。 每天早上准时看见他在大树底下做准备活动(如有事还要提前发短信请假)。我一去立刻就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去了。他的工作简历是先在X国防厂里当车工,几年后已经是技术骨干了。工厂那是安分人待的地方,像他这和我这种人是干不长的。其结果是他放弃了当车间主任的机会,考上了律师,成了一个彻底的自由人了。成天就是当事人找他,他则是不断地跑法院和看守所。如今已经是个颇有名气的老律师了,人称“W半天”。小汽车都换了几辆了。 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” 他也是个爱逛之人。但他玩的大多数都是我玩剩下,当事人成天找他咨询,他成天找我请教:哪好玩?他的方位感不行,出去后老是依靠那个“GPS”,离开那玩意就寸步难行。我当然心里明白了:他叫我一是我玩过的地方多,审美情趣相投。二是让我带路,说我是个“不显示的GPS”,是只“导盲犬”。那副驾驶的位置是我的专座,在人不能坐的。一次到内蒙草原上去逛,回来时走高速我告诉他过靖边南后下道,我稍微迷糊了一会儿,等睁开眼发现不对,咋还在高速上?上了青银高速了,我对他说:“高速路上不敢调头的,尽管车少,但交规是要自觉遵守的“白天黑夜一个样,晴天雨天一个样,领导在和不在一个样。”人生在世自律二字。就这样顺着大理河往子洲方向跑了一百多公里,绕子洲走绥德、米脂上榆林吧。我没有埋怨他一句,出门开车一定是要保持个好心情。 他是个聪明人,不然可能如今还站在那车床前摇手把。他经常对我说:“没有财富也就不会被财富所奴役了,那样将会拥有更多的自由。”殊不知这个理我在十五岁就明白了,我只是在装瓜罢了。我说:“你把你退役的那辆车给我吧?”他:“那太不够意思了,你不要买车,我的车你想啥时候开就开。产权一半归你。和你这个“活地图”出门我放心。”就这样我们在一起逛了十几年了,黄土高原、草原大漠、深山幽谷、上陕北、下四川、跑宁夏、奔甘肃逛美了! 最近他对那些诉讼已经不感兴趣了,说要更多的自由。于是就有了给我当“学徒”的故事。和我建立起踢毽子的“师徒关系”。在他身上我是下工夫了,抛弃了原来的毽友,成了他的私人教练。他的悟性很好,进步很快,而且还能理论联系实际,不断地有所创新。我也曾让他加入在人的队伍和“群众打成一片”。但他说:“和你踢有意思,在人的节奏太慢了,没意思 。”我心里当然明白那是在给我戴高帽子了,立刻反戴过去:“我也是的,自从和你踢了后觉得和在人踢就没意思了。”他高兴地笑了。实话说他确实进步很大,左右开弓,力量还很大,继承了我那强悍的作风。不像那个干了一辈子车工的老马,“毽龄”都快有两年了,还是个“独轮”(只会右脚)。经过五个月的训练他不仅是技术提高了,而且身体也好多了,原来他那两个眼袋大得啊,现在已经基本消失了,面色也十分红润。 前一阵我对他说:“我不想陪练了,你已经出师了,为了你我的脚后跟都磨出了两个鸡眼。”他让我脱鞋“验明”了一下后,问:“你的脚是多大的?”我:“43的。”我顺便说了句。没想到两天后他提了个鞋盒子来了,让我试试里面的那双运动鞋合适不?哎,一句玩笑话让人当了真了,我太不好意思了,怕落个“受贿”的嫌疑。 他的运动热情很高,并且还可持续提高。但这几天却见不上他了。我想可能是过节应酬多,也没有在意。没想到的是昨晚接到他的一个短信:最近身体小恙,待恢复后继续。我一个电话过去才得知----他面瘫了(感冒病毒侵染面神经麻痹)。当然,与那卧在福利院下肢瘫痪的“郭一腿”来说这也不算啥,但毕竟还是沾了“瘫”字啊!他还对我说:“豪杰宁有种,病榻见分晓。”可以啊,人只要有这个志气那就没有干不成的事了。 老李听说后问道:“你咋不瘫啊?”我:“因为我没有心肺!” |